妖怪煉成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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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銀色快手 (我弟說像勸世文,有空再來改寫成恐怖版好了) 


又到了晚餐時間,我和家人邊用餐邊看新聞,老弟聊起這期樂透上看九億元,母親訝異地說這麼多錢啊!如果節省點用,幾輩子也花不完。誰不希望成為唯一的幸運兒,一輩子不愁吃也不愁穿,錢愛怎麼花就怎麼花,可以到南太平洋買座小島,過著令人稱羨的天堂生活。大家為什麼願意大排長龍瘋狂投注不是沒有原因的,可是一旦貪心鬼佔據了我們的心,就會不由自主沉迷下去而無法自拔,每天醒來腦袋裡裝的都是排列組合的數字號碼,手邊有錢統統拿去買彩券,這種行為簡直和賭博沒什麼差別。


記得小時候,父親曾說過一個故事,大概是廿幾年前吧?當時台灣銀行發行愛國獎券,相當於現在的樂透彩,每個人都是抱著希望去買彩券。他有個部屬叫做老王,買了愛國獎券很幸運中了頭獎,獎金兩百萬。在那個年代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,足以買下一棟透天洋房,就算辭去了工作,照樣可以拿著這筆錢去做生意,只要懂得妥善運用,這筆錢絕對能為他帶來終生的財富。


有句俗話說的好:「貪心不足蛇吞象」。這兩百萬不但沒有為他帶來好運,反而把他害慘了。老王原本是個老實人,住在公司配給的員工宿舍,為人熱心、做事勤快、生活儉樸,每天準時上下班,不遲到不早退,是公司的模範員工。他負責廠區的巡邏工作,必須時時刻刻提高警覺,以維護安全為優先,這份工作老王做得相當稱職,也獲得了主管的賞識,有機會升任安全組長。


自從買了愛國獎券中獎之後,豐厚的獎金養大他的貪念,老王幾乎完全變了另一個人。原本他是每期只買一張獎券,後來他每期都買好幾十張,一有空就研究愛國獎券的中獎號碼,還騎著他那台老舊的機車大街小巷去湊連號,上班時間總是心不在焉,滿腦袋想著數字,有時候甚至跟公司請假不來上班,怕漏了號碼沒買,只差沒把獎券行當成自己的家,這種瘋狂買彩券的行為到後來更是變本加厲。


兩百萬當然生不出另外的兩百萬,沒多久就全部花光了,老王依然不死心,他相信好運永遠會跟隨著他,一夕致富的念頭盤據著他的心,同事們對於他的怪異行為,形容像是中了邪一樣,認為老王肯定是鬼迷心竅了。沒多久,戶頭裡多年的積蓄也被他提領出來買彩券只剩下零頭,他還賭性堅強的向親友們借錢繼續買。最後,據說他賠得很慘,慘到親友的錢也還不起,鋌而走險向地下錢莊借錢來還債,在同事面前也抬不起頭來,半年後就在員工宿舍裡上吊自殺了。


恐怖的還不止這個,當時我聽了心裡直發毛。父親描述當時警察破門而入,房間的五斗櫃、衣櫥、鞋櫃、床底下,所有能夠收納的地方,眼睛看得見的地方都塞滿了愛國獎券,有的抽屜一打開,愛國獎券就掉出來,像符紙一般散落滿地,老王臨終的時候,外套口袋還留著幾張愛國獎券,皮夾裡只剩下幾塊銅板和發票,當警察發現他時,整個人吊掛在天花板的風扇上,眼睛瞪得好大,不曉得是沒買到中獎的彩券死不瞑目?還是怨恨自己提前走完了人生?總之,貪心的後果,逼得老王走上絕路。


他的同事當中有人說,老王是因為在夢裡有鬼向他報明牌,才會執迷不悟,不管是真是假,這個故事已在我幼小的心靈烙下極深刻的印象,以至於長大後對於投注彩券始終興趣缺缺。我知道一旦執著於彩金的誘惑,整個人會掉進「只想一夕致富」的迴圈,那樣的錢來得容易,魔鬼可不會輕易放過你,因為欲望是永無止盡的,有了一億會想要十億,在我們有限的人生裡,要等到下一次中獎的機會極其渺茫,還是當個平凡人比較安穩踏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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